编程不是敲代码，而是锻炼脑子

当一切都能自动生成时，留下的那一点点“人味”、那一点点“费劲”，也许才是创造力最后的证据。

最近我在想，编程这件事，是不是正在悄悄变味。不是说它没用，而是它的意义好像往更深的地方去了。记得有次用 AI 工具，几分钟就搞定了一个复杂流程，效率高得吓人，可我却觉得空空的——我做了东西，但没咋动脑子。AI 带来的便利让我省力，却也让我隐隐不安：我们会不会因此变“笨”？

过去，写代码是我的创造方式。一行行敲下去，看着逻辑跑起来，系统慢慢成型，那感觉特别纯粹。就算写崩了，调 bug 也像在脑子里理思路，手笨，但脑子清醒。现在呢，用上 2025 年最新的工具如 Cursor 或 Windsurf，AI 能直接生成整段代码，甚至帮你调试，效率高得有点让人发慌。

效率越高，脑子越懒

可奇怪的是，效率越高，我脑子反而越懒。很多时候，我能出结果，却不太清楚为啥“得这么干”。我不再琢磨“这个逻辑还能咋玩”，只关心“有没有更快的方法”。那些让我头疼、让我卡壳的瞬间，其实是我理解最深的时候。近期看到的一项研究更让我警醒：麻省理工学院 Media Lab 的研究科学家 Nataliya Kosmyna 发现，使用 ChatGPT 写作的学生大脑连接性比独立思考的学生低了 55%。更可怕的是，习惯 AI 后，即使再独立完成任务，他们的脑活动也无法恢复到从不用 AI 的人的水平。Kosmyna 称之为“认知债务”——当我们把思考外包给 AI，这种债务就在不知不觉中累积。

我开始怀念那种需要推敲的“摩擦感”。脑子里反复想一个结构，纠结一个边界，犹豫要不要再拆个模块。那种“想不通又放不下”的感觉，其实是创造力在发酵。AI 工具跳过了这些，它直接给你答案，可也因为太完美，抢走了思考的空间。Kosmyna 强调，“大脑需要摩擦来学习，需要挑战”。无摩擦的用户体验是科技产品的追求，但学习和创造恰恰需要这种挣扎。没有了摩擦，我们得到的只是便利，失去的却是认知成长的机会。

后来我发现，编程真正教我的，不是语法、算法或框架，而是在限制里创造的本事。每个函数的边界、每次重构、每次妥协，都在练我面对复杂系统时的判断力。写代码久了，你会自然知道啥地方得稳，啥地方能松。你能感觉到一个系统的“呼吸节奏”，知道啥时候拆、啥时候忍。这种感觉，AI 学不来。

所以，我没打算丢掉编程。我还是用 Cursor、Windsurf、n8n 和 Claude Code 这些 Agent 工具，但会故意留点“手写”的空间。有时候让 AI 生成流程，我再自己改一半逻辑。不是为了快，而是为了保持思考的触感。我喜欢用代码思考的瞬间：敲下一行，不是输出，是推演。脑子里画图、删掉、重写，虽然笨，却让我清醒。

从“写代码”到“决定咋写”

我越来越觉得，未来的开发可能会大变样。人不再负责“写”，而是负责“决定咋写”。AI 能懂需求，自动生成架构、测试、文档，我们要做的，是告诉它“啥最重要”“啥不能变”。换句话说，我们从“造系统的人”，变成了“设计系统咋被造的人”。

听起来抽象，其实挺现实。代码会越来越像语言，我们写的每个逻辑、每个约束，都是在定一个系统的边界。AI 能铺平流程，但只有人能定方向。那种方向感——来自直觉、经验、情感和判断。它们不在语法里，却塑造了系统的“形”。AI 的自主性和不透明性让它不同于过去的工具，它不只是扩展能力，可能替代认知。但关键在于，我们如何使用它——是让它增强我们的思考，还是完全取代？

保留判断力

所以，我现在写代码，不是为了出活儿，而是为了保留判断力。编程成了一种脑力锻炼，一种和智能系统保持距离的方式。工具越聪明、流程越顺滑，我反而越需要点“费劲”的过程。因为只有在卡顿和挣扎里，我才能确认自己还在主动思考。Kosmyna 的研究也发现，如果先建立独立思考的基础，再用 AI 作为辅助，大脑活动反而会增加。这说明，时机和方式很重要。

我相信，开发不会消失，只是换个名字。也许我们不再叫程序员，而是系统设计者、逻辑导演、智能编排师——随便啥都行。重要的是，我们还在创造。只是创造的不再是代码，而是思维的秩序。

AI 会让效率无限高，但意义，还是得人来定。当一切都能自动生成时，留下的那点“人味”、那点“费劲”，才是创造力最后的证据。我们可能正处在一个认知的十字路口，AI 可能让我们变“笨”，但还有救——关键在于有意识地选择如何使用它。

如果你也觉得 AI 让编程变味了，不妨试试这几招：下次写代码时，试着自己先想逻辑，再用 AI 帮忙；故意留点“手写”的空间，别全靠工具；还有，碰到问题时，别急着找现成答案，多琢磨琢磨“为啥”。编程不是敲代码，是锻炼脑子，别让 AI 偷走这点乐趣！